耳邊的叫囂還在繼續，最後，變成了絕望的笑聲。

——哈哈哈哈，我們都逃不出去了！

——逃不出去，一起死！

——不，我不甘願就這樣死！

——死！死在這裏！

聲音在她耳畔一遍一遍播放，透著絕頂的窒息。

死！

死在這裏好了！

心底冒出這樣的想法，小小知道，她絕望了。

逃不出去的絕望，無人拯救的絕望，令人窒息的絕望，徹底淹沒她。

如風聲般的嘶吼，在她身側徘徊盤旋。

——好恨！

——為什麽我們要死在這裏！

——我恨！

聲聲怨恨鋪天蓋地壓沈下來。

黑色的怨氣凝結盤踞，在半空中黑雲般飄浮。

——難道你不恨？！

——帶著我們的恨吧！

——使勁痛恨吧！

怨氣快速旋轉，扭曲成各種形狀。

小小睜大了眼睛，心底的恐懼無限制被放大。同時，一股恨意也升騰起來。

為什麽她要被壓在這裏？為什麽她不能逃出去？為什麽她要和這些奇怪的聲音為伴？

為什麽？！

她還有那麽多事情沒有完成！她還沒來得及體會和冥淵重逢的喜悅！她還要陪著公子！她甚至還沒為公子找解藥！

為什麽要死在這裏？

她恨，十二萬分的痛恨！

她不要就這樣死！

黑雲似的怨氣直沖雲天，四周狂風大作，整個天地被黑暗壓得喘不過氣。

驀地，怨氣變成一把利劍，直插入小小的心口！

無法躲避，小小眼睜睜看著怨氣系數註入自己體內。

心裏，除了恨，此刻只剩下怨，以及絕望。

黑暗仍舊沒有褪去，再聽不到那些恨意，那些不甘願。耳邊的呼嘯聲變成了寂靜，只剩下小小大口喘氣的呼吸聲。

被壓在大石下，時間，變得漫長。

仿佛萬年之久。

久到她心底的恨越堆越多，幾乎要壓垮她。

無力的絕望讓她想到唯一解脫的方法。

不如，就這樣死去。死了一了百了。

不行！她那麽恨！如果死了，她的怨恨該如何發洩？！

想到此，小小一個冷顫。

原本灰暗的天忽然撥雲見日，壓在腿上的大石不知何時消失了，方才的無力感也一並撤去。

一絲陽光攝入小小的瞳眸，帶來點點溫度。

與剛才的感受完全不同。小小再睜眼望去，什麽幽谷，什麽巨石，統統不見了。就連剛才冷冽的風聲和奇怪的聲音統統都消失了。她站的位置，仍是之前的山道。

她心底殘留的怨恨也逐漸退散。

小小摸摸額頭，早已濕濡一片，身上也被汗水濕透，證明剛才的並非只是腦中臆想的場景。

恐懼感讓她有些驚慌失措。她不明白自己為何要經歷這個場景，為何看到這些與她本無半點關系的幻象。

看看眼前的路，小小想也不想，撒開手大步朝前跑去。

不管前方是什麽，至少不要停留在原地。

那些恨，怨，不甘與絕望，太恐怖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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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.S：四方境篇還在繼續，上華、小小、冥淵各自看到不同場景之後，還會出現更多。

前文中一直提到的迷方和白素也即將登場。

下一章，長相思（1），情思綿長相與共。

看文愉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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